王姨娘心中窃喜，但看着抱着小姑娘的卢清欢，又隐隐觉得忧心不对，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。
约莫是她未曾见过胖的卢清欢吧。
春日里的园子花开正好，路过鹅卵石小道都能闻见伴着风的淡淡香味。
亭子里，韩姨娘与春姨娘两个人坐在石凳上，满心好奇地在想瘦下来的卢清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。
就连卢清妍都暗存妒忌的美貌，会出现在一个两百多斤的胖丫头身上，不太可能吧？
瘦归瘦，还能改头换脸不成。
韩姨娘身侧坐着卢清妍，春姨娘身侧只跟了个贴身丫鬟。
春姨娘比韩姨娘还要先进府，能被送给卢殷的，自然是有些美貌的。不过她与韩姨娘不同，性子很是直爽，识得几个大字，还生有一个比卢清妍小几天的庶出子。
二人相比，春姨娘还是要尊贵不少。
但她很安分守己，从不出什么幺蛾子，就是从前卢清欢胖的时候，也没敢怎么。
今儿个过来，也不过是想看看热闹罢了。
“哎，这丫头回来了，估计你就得从王府回来了。”韩姨娘握着卢清妍的手，与她七分相似的脸上布满了愁绪和不甘。
“娘，你不用担心这个。”卢清妍反握住她的手安慰。
韩姨娘眉眼间的愁绪更深了，“若不是卢清欢，当初嫁给睿王的就是你，她生生抢了你的王妃之位，还害得你无名无分地住在王府，我怎么能不担心。”
无名无分才最好，这样的话，男人才会心疼。
卢清妍眼里闪过光影，心底的话到底不曾说出来，“娘，木已成舟，你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。”
“那我也要说。”韩姨娘抹了抹眼泪，还有风韵的脸上浮出不甘和恨意，“为什么她偏偏要回来，若是她不回来，该多好。”
“好妹妹，这话可不能说呀。”
一旁的春姨娘一脸的震惊，这韩香秀是脑子坏掉了吧，这话也敢在外面说。
不远处有几个人影走过来。
韩姨娘立刻禁了声，帕子抹干净脸上泪痕，与春姨娘等人起身向来人行礼。
王姨娘和江嬷嬷走在前头，两个人挡着那抹身影，是以，众人并未看清。
直到走近，王姨娘和江嬷嬷站在两边，露出后面的纤细身影，众人瞬间呆愣在原地，看着美貌不凡的纤瘦女子，只觉得不可思议。
真的瘦了，还瘦得特别好看，这怎么可能！
韩姨娘紧紧的捏住帕子，盯着女子的双眸在震惊之下，藏着浓烈的阴毒。
听卢清妍说的时候，她就觉得不妙，如今真的见到了，她心里猛的一沉。
美貌的女子总会被人另眼相待，哪怕当初对她避如蛇蝎的睿王，也不见得能对这般容貌的卢清欢把持住。
世上不喜美色的男人都是极少数的，更何况天家子弟，注定了三妻四妾的人家。
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春姨娘。
“没想到五年不见，王妃的变化如此之大！”她好容易回了神。
卢清欢勾了勾唇，瞬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。
她同春姨娘点点头，随后视线转移到韩姨娘身上。
卢清妍就站在她身侧，母女二人一紫一粉，年纪相差是能看得出来，不过那张脸像是保养得不错，压根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。
好一会儿，韩姨娘才压下心中情绪，语气冷硬道：“妾身当真是许久没有见到王妃了，有些失态。”
“没事，都坐下吧。”
卢清欢放下悠悠，直截了当的开口，“不是说给悠悠准备了礼物，都是些什么？”
既然是来送银子的，那她就不客气了。
话一出口，几人微怔，就连卢清妍也险些没反应过来，神色古怪地瞥她一眼。
春姨娘笑笑，将准备好的小金锁拿出来。
尚书府的生活优渥，姨娘也不多，从来也没被主母苛待过，她这些年依攒了不少积蓄，一个小金锁自然不在话下。
“这东西是我让恒儿亲自画的图，找了工匠打出来的，金银之物，略有些俗，还望王妃莫要嫌弃。”
接过沉甸甸的小金锁，卢清欢笑了，“快，悠悠，谢过姨奶奶。”
小姑娘抓着小金锁，看向美貌的妇人，大大的眼睛一弯：“多谢姨奶奶。”
这一笑看的春姨娘心都化了，忙摆手，“小郡主不必客气。”
王姨娘也拿了个玉带出来，上面的刺绣是她身边的下人缝的，不过中间的玉却是好东西，若不是为了做做样子，她可舍不得把这好东西送出去。
悠悠不咸不淡的谢过了。
小姑娘跟着卢清欢在外头多年，虽然年纪小，却是很聪明的，什么人对她好，什么人对她不好，三言两语就能看出来。
最后轮到韩姨娘，她从锦盒里拿出一对珠花。
珠花本身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，用的料子也很寻常，只是珠花旁边的坠穗用的价值不菲的红宝石，价值瞬间就涨起来。
“妾身也没什么好东西，这对珠花就送给小郡主做见面礼吧。”
她将东西递出去。
小姑娘左看右看，最后咧嘴一笑，“谢姨奶奶。”
“不必客气。”韩姨娘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，“小郡主今年五岁了吧，看着倒是更像王妃一些，兴许是女孩子，不像王爷也是有的，难为了王妃，自己孤身在外，生下了这个孩子。”
她口中的话明面儿上关心着卢清欢，实则是暗示悠悠的血脉有问题。
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卢清欢几乎是瞬间沉下了脸。
她可以允许别人说自己的不足，但是悠悠是她的女儿，韩姨娘这话，委实过分了。
便是一侧的春姨娘和王姨娘也没想到韩姨娘竟然会这么说。
二人对视一眼，默默缄口。
“不像王爷么，韩姨娘是病糊涂了吧，脑子也转不过来了，王爷都说悠悠像他呢。”
这话程景郁没说，但心里绝对说过。
他多精明的一个人，能看不出悠悠像他。
闻言，韩姨娘面色一僵，被卢清欢这么直白的斥骂，脸上哪儿过得去，可卢清欢这丫头又把睿王搬了出来，让她没法儿反驳。
她眯了眯眸子，目光冷厉。
这丫头，几年不见，相貌变了不说，嘴都变厉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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